“自然是有关联的。”
听着纪浠忱清幽沉缓的语气, 系统直觉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故事,一时八卦上头,试探地问:【那宿主您能说说是什么关联吗?】
“呵。”一张纸写完,纪浠忱又重新换了一张,冷声毫不犹豫地说:“不能。”
【系统:……】
纪浠忱写得很快, 没一会儿便将脑子里整理出来的东西全部落实到了纸上,她写得很工整, 字迹飘逸好看, 内容有理有条, 一目了然。
如果不是她之前写的鬼画符般、丑得人神共愤的谱子还整齐的放在旁边,系统是打死都不会相信这是纪浠忱能写出来的东西。
写好后, 纪浠忱随手将纸推向一旁, 反而宝贝似的拿起那小半沓谱子,强迫症般将边角对齐,分门别类后, 又用订书机依次订得工工整整的。
看着纪浠忱像对爱人般全程小心翼翼又不失耐心的动作, 系统已经无力吐槽了。
摩挲着整理好的曲谱, 纪浠忱薄唇勾着的弧度淡了几分, 深灰色的瞳眸微黯, 又一次想起了往事。
纪浠忱的字是练过的, 还是练了很多年的那种。
那时候她才真正接触这个圈子没多久, 单纯如稚子, 又哪里会清楚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尤其是那场成名之战后,很多公司都想先下手为强将她签至麾下。
但纪浠忱什么都不懂,又因为院长阿姨的事情消沉了大半年,公司不间断的朝她施压,迫切希望这棵摇钱树能带来回报,只是那时候她太过消极,再加上对家的引导,让不少人猜测年少成名的她,是不是已经江郎才尽了……
而真正压垮纪浠忱,让她陷入舆论的是她熬夜创作的曲子被人偷用了。
那人偷了就算了,还倒打一耙说纪浠忱是抄袭她的。
纪浠忱孤立无援,就连公司也有了放弃她的想法。
给她温暖、无条件支持她的院长阿姨死了,她的心也随着那场车祸空了,小偷还信口雌黄,不断往她身上泼着脏水,没人信她、更没人愿意对她表达出一丁点善意,从人人夸赞的天才到人人都恨不得踩上两脚的“剽窃者”不过转瞬……
后来啊,某位不知名的大佬拉了纪浠忱一把,将深陷沼泽的她给拉了出来,但她的心早已沉到了沼泽最深处,腐烂得不能再烂了。
也是自那次之后,纪浠忱彻底变了,没人能看得懂她到底在想什么,除了她自己,更没人能看得懂她创作的曲子,除了她自己。
纪浠忱摸着心口的位置,掌心之下是心脏一下又一下有力的跳动,但这么多年过去她依旧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会空,亦或者是,因谁而空……
纪浠忱起身,捞过倒扣在桌面上的【钢铁是怎么炼成的】,脚步虚浮地走到窗边。
天已经黑了,外面的路灯亮着,偏黄的光晕为周边镀上层朦胧质感,氤氲又不真切,倒是吸引了不少屈光的小飞蛾往灯罩上扑。
纪浠忱站在榻榻米边,捏书本的手背青筋明显,纤长的指关节隐隐泛白。
许久,纪浠忱收回目光,将书翻开,她一页一页的翻着,直到在某章节间的空白页处停了下来。
那上面画着的赫然是纪浠忱两个多月前在后花园的桃树下用铅笔勾勒出来的简笔画。
漫天桃花雨下,伫立着一位背影模糊的女人。
纪浠忱想了想,弯腰从榻榻米的缝隙间摸出半截铅笔,三两笔落下,为女人添上了精致耐看的下颌线。
系统一直留意着纪浠忱的动作,见她画得随意,脸上表情看似平淡,却隐约透着股阴沉的戾气,默默将那句“宿主,我怎么感觉她的侧脸越看越像南奚,你真的确定不是在画她?”咽了下去。
天地良心,它还是非常有眼力见的,直觉告诉它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去触纪浠忱的霉头。
那半截铅笔在纪浠忱好看的手指间转了一圈,她合上书,状似一点都不在意地问起:“确定【破忌】除了投资外,南奚没有再掺和了?”
系统打包票道:【宿主,我这次非常确定南奚只掺和了[破忌]的投资。】
听着系统熟悉的肯定语气,纪浠忱只淡淡地“嗯”了声,指腹摁着书封面的硬边,眼眸掩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系统的不靠谱程度纪浠忱是深有体会,又有之前的经验在,所以这一次,对于系统所打的包票,纪浠忱现在是一点都不信的。
纪浠忱进【破忌】剧组已经两天了,在入组第一天的时候,她就见到了南奚嘴里提过一嘴的夏伶绾,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对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