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行舟的认知里,世人皆苦,唯有自渡,即便他再怎么自负,也不认为自己可以做谁的救世主。
既然这具躯体的主人放弃了他的生命,此后酸甜苦辣都与他无关。
念及此处,许行舟盯着镜子里的人,像是看向这具躯体原来的主人,在心中默道:我从来都只做自己,绝不会替谁而活。
这时,洗手间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人,在与许行舟隔了一个手盆的位置停住脚步,打开水龙头洗手。
透过镜子,许行舟侧目看向来人,二十出头的年纪,面容清秀,透着书卷气,偏偏长着一双三分含笑的桃花眼,穿着打扮也相当时髦,一眼看去,一点儿也不像是个舞文弄墨之人,反而给人一种浪荡子的感觉。
许行舟的脑海里隐约浮出此人的信息——编剧席星阑。
他回身倚靠着洗手台,一双大长腿随意交叠着,语气懒倦:“劳驾,借根烟。”
闻言,席星阑微微挑了下眉,心中稍感诧异,毕竟许行舟私下几乎从来没有主动和他说过话,更遑论是借烟。
不过,席星阑并未大惊小怪,而是不紧不慢地关掉水龙头、擦干净手,然后从兜里摸出烟盒,递给许行舟。
许行舟从烟盒里抖出一根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举到鼻尖嗅闻片刻,然后冲着席星阑随意地扬了下手,意思很明显——借火。
席星阑没说什么,又摸出打火机递给他。
金属质地的打火机在许行舟指尖轻灵地转了半圈,伴随着嘭得一声清响,一簇火苗窜出,许行舟叼着烟,微微低头,熟练地点燃,深吸一口,然后缓缓将烟雾吐出,神情逐渐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