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一直在听她的动静,她刚拔出了门闩,一只手就伸进了门fèng隙里,然后,他已经顶开了门,进来了,反身压上了门。

他和她站得这么近,四年来,这是他们最近的距离了,近得她已经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一种熟悉的干慡而醇厚的男人气息,叫她再次起了一阵轻微的晕眩。

“为什么不说话?”

他低头看她,逼近了她。她后退一步,后背已经抵在了门上。

“你想我说什么?”

她盯着他的肩膀,声音低哑地挤出了见到他之后的第一句话。

“说你为什么前一刻还好好地对我笑着,转身却不知去向?说你为什么明明已经怀了我的骨ròu,却还这般带了他去,叫我和他生生分离了许久?这些年你晓得我是如何过来的?如果不是叫我无意得了你的消息,你还是要藏下去,就这般躲着我一世,是也不是?为何这般对我……”

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猛一拳砸了出来,擦着她的脸颊砰一声落在了距她耳边不过几寸的门板之上,震得门框之上的细小泥沙扑簌簌一阵抖落了下来。

淡梅一个激灵,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半天没再见他有响动,这才又微微睁开了眼,却正对上他望着自己的眼。

外面已是夕阳西沉,屋子里光线更黯。一片昏暗中,他不再像片刻前那样激愤难平,目光暗沉而平静。

“从我出现在你面前的一刻起,你便十分害怕的样子,连儿子都瞧出来了。你到底怕我什么?我在你心中竟是如此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