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完全亮起来,顾归酒便醒了,也不能说睡了,总之昨夜做了许多梦,梦境一直变换来变换去,里面什么画面他也记不清楚,只记得最后一个画面是今羡大着肚子面带怒意朝他走来,但到底不是真的生气,含着少许的娇嗔和埋冤。
深知自己是在梦里,但看见她蹙眉不高兴,他也想哄哄她。
可惜刚走上前,只唤了声乖宝,还没来得及哄,就被人叫醒了。
叫醒他的是王德显,顾归酒眉头蹙的很深,美梦被打搅,直觉没好事,但其实他深知今天不可能有好事,不但没好事,还有一场硬战等着他打呢。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塌,垂眸一看,便瞧见了自己心口处那块还没完全好的伤疤。
一个匕首的大小口子,他垂眸细细的看了一会儿,收回视线的那一刻,忽然想起了今羡以前被他咬到的那块伤疤。
他站起身,忽然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觉得他们两个真是互相残杀,只是都是他的错,他知道的,他不怨她。
王德显带着一众伺候的宫人走进来,宫人们头也不敢抬起,垂着眼利落的将东西放好便出去了,王德显弓着腰替他穿衣裳。
衣裳穿好,一系列的东西弄好天边已经泛出了点点的鱼肚白。
顾归酒走出承天宫的主殿,他视线下意识的往左手边的侧殿瞧去。
说来好笑,今羡如今睡着的是承天宫的侧殿,也是寝宫,而他的主殿向来是处理政务的,如今她是绝对不可能同他一道就寝的,这一点顾归酒很明白,所以便也没去讨骂。
九五至尊的炎卿帝乖乖的睡在了主殿的一张榻上。
对比起众人觉得皇上屈尊睡在书房的榻上,顾归酒倒是很庆幸今羡没有提出要搬出去。
虽说他定然不会应允,但多少开了口和没开口区别差了很多,尽管明知她本意也不是想要住在承天宫的,但他就是觉得,她没开口,那么心中或许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点的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