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失去一切的前夕,倾尽所有的时刻,几乎是死寂的。
也不是一无所有。飞驰而去的同时,乔奇祯忽然静静地想,曾经他也不是一无所有。
不过快了。
他想不到人生里还有什么时候能比这更痛苦。
不锈钢的窗框与墙壁撞击身体,可是感觉不到疼痛。捉住白玛的那一瞬间,带着噪音的声响终于从新涌入耳室。
小学三年级的教室里,被分到a组,他对她说:“你就叫ary吧。”
她对他说:“nice to et you,gee”
溅了一地被风干的白色颜料,他死都不愿再见。可是,最后被他拆卸下来的颜料瓶盖,却直至今日还留在他身边。
“留……”他用尽全部力气。与地心引力对抗,与疾病对抗,与死对抗,与痛苦的回忆对抗。该死的绝不会是我们,你必须——
“……留在我身边。”
乔奇祯将白玛从外壁窗台拖拽回来。
眼泪夺眶而出,他忘记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哭泣过。
她惶惶不能语,脆弱得令人心碎。
“留在我身边,不要死。不要伤害自己。留在我身边。”他跪在她跟前,支离破碎的语句徘徊不停,浑身因脱力与恐惧发抖,“不要死。我求你,留下。留下吧。我求你了。”
其他人悉数聚在门外,连踏入一步都觉得是侵犯。
明明刚从生死中脱离出来的就是身边的人。
她是流星,他是接住流星的人。
泽仁普措眼神昏暗,轻轻侧过脸去,长长叹了一口气。白婉默不作声地啜泣起来。唯独何安烛满脸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