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和无法沟通的对象共处一室,所以一等姐夫回来,立即起身躲进了厨房。
何安烛的妈妈正愁没人来帮忙,白玛过来,正合她意。白玛挽起袖子,对何安烛家齐全的烹饪器材感到十分满足。
与其说她喜欢做饭,倒不如说,她喜欢处置食材。
白玛问了问要做什么,当即开始埋头洗菜、切菜、调味、煮菜、摆盘。一连串做下去,她的心情好像才平静下来。不断重复,重复,就这么随自己心意做着。她心情很好,甚至轻轻哼起歌来。期间似乎何妈妈试图跟她聊些什么,可白玛只是随意敷衍了事。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让她中断做饭的是剧烈的摇晃。
“小玛!”何安烛用力按住她的手臂来回摇晃着喊道。
好熟悉的称呼。
白玛无意识笑着回答:“乔奇祯,来得正好。你要吃吗?我做了好多——”
映入眼帘的是别人担忧而惊惧的眼神。那神情在一瞬间刺伤了她,疼痛感与耳鸣齐齐袭来,好痛。想蜷下身。白玛忽然觉察自己做了什么。
再回头,厨房里已经摆满了已处理或有待处理的食物。远超需求的饭菜,油烟机的沸腾声,与煤气混杂在一起的食物香味。
她在别人家干了些什么?
身处不安全场所,危机感如刀锋尖锐地自皮肉表层穿出,连拉带拽,从混沌的快感中将理智抽离出来。
她手还停留在天然气阀门上,太慌张,一使劲,竟然直接扯了下来。想后退,结果又撞到何安烛。白玛匆匆道歉说要去洗手间。即便如此,最后奔向的门却通往公寓楼外。
她夺路而逃,甚至焦躁到无法等待电梯到来,门不知何时就会打开,有人会从那里冒出头来问她怎么回事。枯井中垂落蜘蛛丝,转头就是安全出口。
一级一级踩下楼梯,新鲜空气汇入肺泡的一瞬间,白玛这才感到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