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鸽飞走了。
倪重阳看了信,眉毛拧成一条绳。
他呆呆坐着,直到暮色转变成了夜色。
月光如乳。
周围一片静谧。
倪重阳把药草放在石臼里,捣了起来。
一声,两声。
声声刺耳,响亮。
他专注的磨了一夜,直到手掌上的皮被磨破,露出里皮的粉白色。
可是,他还是没有停歇。
陪伴他的只有三只乌鸦。
他安静的抿着嘴,汗水流下来就被冷风给蒸发掉。
终于,他丢下了磨石。
一股淡淡的药草香,从石臼里发出来。
乌鸦飞了过来,对着他大叫了三声。
他抬头,露出温柔的笑来:“我知道,你们是在担心我,没问题的,抹了这药草,我的脚就能走了。”
这些药草被捣成泥,贴在伤口处,若是运气好,可以治脚,可十有八九都是在治好脚伤的同时,体力不支而死去。
这是一种毒草。
它的毒性入侵,可以完全覆盖伤口,修复破损处,可毒性却已经超过人体的承受能力。
内功再高的人,都会被毒性侵蚀,不到一柱香的时候就吐血身亡。
可也有例外。
比如,那个人如果是两只脚都受了伤,则可以用一只脚的精血,去换另外一只脚的复原。
可这还是很冒险的事,毕竟是毒,搞不好就会搭上一条命。
可就算是这样,倪重阳也要试一试。
之前,他没有尝试,不是因为他不知道有这么一种治愈脚伤的方法,而是,他心灰意冷,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