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听闻珍昭容前些日子病了,不知陛下可曾去看望过?如今病可好全了吗?”
沈淮看着苏敞,默了一瞬。
他淡声说着:“珍昭容已经病愈,你不必挂心了。”
苏敞稽首一拜,语气中带着身为人父的怅惘:“珍昭容病愈,臣便安心了。只是微臣近来耳朵里也听了些闲话,闲话虽做不得真,可臣身为人父,心中始终挂念着珍昭容。几经思索,才在今日斗胆,向陛下诉说。”
他仰起头看向陛下,撩袍跪下,说着:“臣从前曾向陛下请过一旨,关于珍昭容。臣知道,后宫之事臣本不该多问。只是臣的期望一如从前,只盼着陛下能稍稍宽待她,若她犯了错,能念在臣为江山社稷奔走数载,从轻处置,不至于让她在宫中孤苦无依。”
“还请陛下——”
“恩准。”
沈淮看着殿中为女折腰的苏敞,恍然间想起一年半以前,他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
那时的苏皎皎还是他的怜贵仪,乖巧温驯,柔弱可人。
苏敞又是他信任的重臣,自然满口应允。
可惜。
岁岁年年人不同,假象终有被人戳破的一天。
只是苏敞爱女心切,两度为了她御前求情,就算他私心再不愿见到苏皎皎,也不能寒了朝臣的心。
“父母之爱子,必为计之深远,苏卿的慈父之心,朕都明白,”沈淮走至苏敞跟前,亲自将人扶起来,温声道,“起来吧。”
得到陛下一句话,苏敞心头的巨石总算落了地。
他再度谢恩后,被蔡山亲自送了出去。
沈淮站在大殿内往殿外望去,天灰落雪,雪落无声,一片空茫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