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色发亮,遥遥隔着距离盯着陛下看了会儿,但陛下一直同身侧的王爷说话,也不曾向她看过来,便有些失落地收回了目光,低头乖乖捧着一杯茶,出了神。
沈淮饮下一杯温酒,余光恰好看到苏皎皎从他身上挪开转而低落的眉眼。
她似乎是喝了酒,白皙的肤色带了些粉,从双颊到耳根,粉红的一片。也不同人说话,也不抬头,就极乖巧地捧着瓷杯坐在那,不知想着什么。
模样可怜又可爱,像被主人忽视的猫。
喝醉了?
沈淮沉吟片刻,似随口一提般,淡声吩咐了句:“去给怜贵仪送醒酒茶。”
一侧听到声音的皇后微微一怔,随即温柔的笑着:“陛下心疼怜贵仪,当真是她的福分。”
“幸好如今宓贤妃身子大好了,怜贵仪在避暑山庄时祈福那一个月也算将功抵罪,如今才能再得陛下怜惜。”
话音甫落,一侧的宓贤妃却生了恼。
“皇后娘娘舌灿莲花,什么好听话都被您说去了,竟这般会慷他人之慨。”宓贤妃的声音自一侧凉凉传来,只见她眼里带霜,怒道:“不知道的,还当小产时险些丢了命是皇后,而非是我。”
宓贤妃心中郁结,冲着皇后说话的时候也毫不留情。
她特意加重了最后的“我”字,冷冷看向怔住的皇后,愈发觉得这中秋家宴可笑至极,干脆起身说着:“陛下,诗槐身子不适,先回宫歇息了。”
她将这话一撂,只向陛下行了礼,旁若无人地带人离了两仪殿。
皇后当众被宓贤妃使脸色,一时脸色发青。
但陛下就在身侧,且并未责难于宓贤妃,她只得忍了又忍,主动向沈淮说着:“臣妾不曾想过贤妃妹妹仍这般在意,倒是臣妾的不是了。”
沈淮神色淡淡地喝下一杯酒:“贤妃失子不久,心中悲痛,难免会情绪急躁些,皇后素来宽宏,也不必跟她计较了。”
他毕竟宠了宓贤妃这么几年,她又一向把他的话都记在心里。何况第一个孩子没了,任谁都会悲痛万分,她本就骄纵,再多些小性子也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