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如今小主分明该好好安胎的时候,又为何偏偏要去瀛洲玉雨寻不快来。怜贵仪虽当众救过一次小主,但二人并不算熟,小主总这么巴巴地凑上去,实在是太打眼了些。
何况皇后娘娘也说了,小主安安心心养胎即可,待皇嗣出生,娘娘必定会提携小主,何至于……
“你懂什么!”
朱少使紧紧攥着方才被她扔到地上的锦囊,脸色有些扭曲:“我若是不为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又有谁会替我考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是觉得,既然皇后已经说了会提携我,我又何必来这找不痛快,是不是?”
“翠梅,你当真是小瞧这宫里了!皇后是想收拢我不假,可还不是因为我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我生的是个女儿,皇后又怎么肯在我身上多下功夫,只有我生了儿子,她才能将我的儿子抱在膝下抚养,勉强弥补她无子的亏。可若我真的生了皇子,那我怕是连命都保不住了!”
朱少使神色突然激动起来,攥着那香囊死死不丢:“在这宫里,只有自己才靠得住,只有恩宠才靠得住,她们一个两个的,不都是为了陛下的恩宠斗的你死我活,怎么到我身上便只配安分守己!”
她原本觉得怜贵仪性子柔弱,只是谨慎了些。
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表象而已,方才字字珠玑将她的算盘全盘打空的时候,分明是个极为机警的人。
就连她故意想将香囊落下,引起陛下故意的小动作都被看穿了去,还当众揭穿了她,又哪里是个心思纯善的人。
想来上次在萧才人手下为她出头,也只是她指缝间施舍的一点慈悲罢了,亏她感念许久,以为她会与旁人不同!
朱少使脸色渐渐恢复平静,眼中闪过一丝冷血。
怜贵仪指望不上了无妨,她还有时间,就算没了怜贵仪,还有姝嫔,姬良使,妙采女,还有上回皇后嘴里不慎漏嘴的那位尚未入宫的人物。
不论是谁得宠,她都要抓住一切机会!
往前快走了几步,朱少使步子一停,突然开口说着:“翠梅,云良使被宓妃杖责后,如今可是在房中修养?”
翠梅忙不迭地点点头,说着:“奴婢听闻云良使被杖责地狠了,臀下血肉模糊,腰也伤了,此后怕是再不能跳舞了。”
她有些疑惑,不知小主为何问起云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