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墡坐在她对面,两人一起听着豆大的雨点儿砸在车顶一起听车轮在雨水中发出沉闷的轱辘声。
“皇兄说……”
“襄王,请不要说了,我不想听。”知梦打断他的话。
“皇兄说谢谢你。”朱瞻墡还是说了。
知梦笑了:“我不是可怜他,我只是不想手上再多两条无辜的人命。我失去过孩子知道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影妃虽不让人喜欢,但她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
“萧知梦,你不该这么做!”朱瞻墡的声音轻轻的,像是从天边飘来的。
“是是非非,从现在起两不相欠了,该与不该也多说无益。”知梦掀开帘子瞧了瞧,立时被雨扑了满脸:“快出城门了。”
“你——看得见了?”
知梦放下帘子:“无关紧要。”
净恩寺在很远很远的城外,马车跑了很久终于停下了,朱瞻墡说还有一段山路只能步行上山了。借着偶尔的闪电知梦看见了山腰处那处寺院,似乎不大。
大概这寺院香火并不鼎盛,是以上山的石阶都没有好好修理,偶尔一块石阶底下的土没有夯实,踩一脚下去便立时沉一下又迸溅出许多泥水在人鞋袜上。
朱瞻墡要为她撑伞被知梦回绝了,于是两人一人一柄黑油伞一前一后往山上去。
“小心脚下。”朱瞻墡在前头说道。
知梦不应,命是自己的,在未被夺去之前她还是会自己小心的,路,自然是要小心看着的,不过,虽很小心,仍旧不免被那松动的厉害的石阶害得趔趄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知梦挥手向前抓住了一段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