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个接着一个,虞子婴偶尔抬眸,看着面带讽刺,桃腮带笑,仿佛是一个满身恶孽的恶魔之子,被束缚困绑在祭木之上,经受着光明的伐戮与践踏。
他被人用棒打、用陶罐摔砸、被拳打脚踢,她知道一身内力深厚,像这种普通百姓的攻击根本就伤不了他分毫,只是她很意外,他怎么会愿意站在那里,任这些在他眼里渺小而卑贱的流民打骂。
拿虞子婴而说,若她遇到这种情形,随便一个转念便有十条计谋让自己逃脱这种挨打的命运,比如她可以拿小狼国借势来威胁他们,或者她也可以拿一些让流民们感兴趣的秘密来交换,亦或者拿一些实用的财物或食物投诚等等,这每一样都能够让这群流民他们投鼠技器。
毕竟比起心机深沉的人,这一群流民根本就不具备玩弄智谋的能力。
他们的想法一般很简单粗暴,要求也简单明了,就如同他们现在的做法一样。
但是……他为什么要逆来顺受?
这……好像哪里出了一点问题,而她暂时没有打出问题的关键枢纽。
虞子婴细致地观察着,她此时的目光就像一个微型放大镜,将的一切无限放大,用一种严肃认真的科研在态度进行剖析分解。
他的神色有一些不对劲,既不像玩世不恭的轻桃随意,亦没有被人殴打的愤怒冷意,反而像一个无力反抗之人,面色空洞而苍白,整个人似堕入深渊一般失去了颜色,唯有从薄纱内隐约透出的双唇带着一种妖异的腥红,就像邪恶的灵魂,冲出了躯壳的废墟,准备开始一场神圣的血祭。
他眸色深邃如不断循环的黑色漩涡,最深处流动着一种不知从何而起刻骨的痛苦与绝望,讥诮的愤恨与悲凉。
这种感觉很淡,很飘渺,若非虞子婴感识很强大,或许只观察于表面,而无法探识于其更深层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