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闻言动作倏地一僵,就像一切平和的假相被人撕破后露出的狰狞与真实,他身上一直隐忍克制的怒火几乎呈实质般熊熊燃起,那黑色的火焰带着扑天盖地的动荡,他紧绷唇角动了动,冰蓝冽瞳紧缩,周身狂暴之气翻涌,苍青发丝猎猎翻飞,四周一切仿佛即将被撕裂绞碎,凶戾之气竟比之前更甚几分。
就在虞子婴以为他准备将好一口咬死后再嚼巴嚼巴地连肉连骨一齐吞下腹时,景帝突地一把推开了她。
那力度,那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那转身就走了高傲姿态,无一不表达着他对她的“嫌弃”与“排斥”。
完全与刚才那副急色与亲密成了两种极端的对比。
“别想逃……”上岸后,景帝散发着一身冷洌寒意背对着她,每一个字都像从冰窖内冷镇打捞上来的一般:“这次诸国与朝渊的联姻你必须赢,否则……旧债新账便一齐算,即使再天大的真相亦无法平息本帝之怒!”
说完,便湿着一身披上一件外袍便残风扫霜寒地走了。
虞子婴失了景帝的搀靠,一席滑下汤池爬上来,便怔怔地盯着那高上大的冷若冰霜背影,许久才僵硬地挪了挪身子。
现在,她十分地肯定,那厮已妥妥地认出她了!
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认出来的呢?是她破绽露得太多,还是华铘的易容技术真的就这么差劲?
虞子婴十分纳闷。
——虞子婴完全不知道,人家景帝为了抓她这一只狡诈的“鳖”,究竟煞费了多少苦心去准备一个这么大的“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