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就在虞子婴准备下一波攻击时,老叟朝着她发出一声可怕的爆鸣,如同地震一般,虞子婴在他即将张嘴那一刹那,瞬间拔出刀向老叟狠狠的划去一击,而老叟双手交叉在间不容发的的瞬间挡住了袭来的手术刀。
虞子婴则趁此空隙偏离了原位置,而音波串串扩散而出时像是狂风席卷一样,四周的所有物体一瞬间呈圆环状一样被辗碎湮飞。
“这音波功竟不需调动真气便可发?!”虞子婴心中暗怔,她斜睨老叟,经不住一番推测,刚才她刻意压制令老叟腾不出真气发动音波功,但谁想他能一边近攻一边随时音波,当真是一名天赋异禀之人!
看来当凭前世的能力是无法取胜于他了,于是虞子婴一转手臂,那柄薄刃掌寸的手术刀便竟她的指间飞速旋转起来,眨眼间便消失于指间,再瞬间她指间已挟了十数柄手术刀,她面无表情,将刀只咻咻咻地飞掷于老叟周身。
老叟躲闪间倒无法靠近虞子婴,等虞子婴手中飞刀掷尽时,他高跃而起,像是攀藤跳砸而来的猿猴,虞子婴微抬起眼眸,不约而同地扬袍跃起,在一片尘挨飞烟之间跳跃,两人的汹涌撞击的气流都已经到了崩溃的极限。
那快得只能靠耳朵去窥探听见的战斗,很快地耗尽了他们那如闪电般的速度,最终,其中一人突的于空中一震,然后似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压跪倒在地,他唇角涌出鲜血蜿蜒,而另一人则依旧如负青山苍茫浩瀚八荒四海,岿然屹立而站,用一种震愕复杂而冷漠交织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你——是腾蛇一族的人?”
刚才激烈碰撞那一瞬间,他气血翻腾光涌间,虞子婴便感受到那来自于血脉的冲击,虽然它较之老乞丐稍淡,却比舞乐给她的感觉更甚。
别的能作假,但血脉相承一事却无法作假,此老叟必定乃腾蛇血脉之人无疑。
可既然腾蛇族人,为何偏生做了这灭族毁家之人的鹰犬?虞子婴眸光沉沉,眸色此刻黑到极致时,越显阴鸷可怖。
老叟披着的那件松垮黑袍多处破损,如破布巾一样挂在身上,他不知为何突然身体如重沉重,举步为艰,就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住,他偏了偏头,嘴里冒出咕噜咕噜一阵怪异声响之后,便也不顾那只受伤垂甩的手臂,继续向虞子婴继续攻击。
可虞子婴左手于空气中无形一握,他便像失了全部力量,踉跄扑倒于地,溅起了一地的灰,于是,她这才抽出时间仔细打量他。
他摔倒时,就如一具木头无痛无惊无感,且两眼无神,瞳仁无半分灵动神采,完全就像虞子婴前世所见一名丧失了一切生命意义,垂死等待生命终结的植物人一般心神枯槁。
但他并非植物人,如此特征模样,分明是被人夺了神取了魄,此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苟活于世。
虞子婴眸光深深收缩几瞬,几欲狰狞。
殷圣——!殷圣!殷圣!
他等竟欺腾蛇一族如此之甚!
杀之,折辱之,玩弄之!
人常道是蝼蚁尚且苟且偷生,可如常这般活着,怕是连一只蝼蚁亦不如罢!
那厢唯忧被虞子婴他们这种恐怖战斗力波及的老妪鹿巫站于六芒星锅顶之后,看他们越打越远,她眼神浑浊昏暗,借着光线嘘眼亦瞧不太仔细远处战斗情绪,可她眼力甚佳,渐渐感觉情况不动,便下了高台,朝他们这方蹒跚急步赶来。
——
“你这算是活着吗?”虞子婴语气沉重地问道。
老叟身上被无形的线强捆绑着,亦是她的玄气,主控其命脉气运,不仅如此,虞子婴在他四周利用手术刀简易摆了一方困龙缚绑阵,这就是他会越来越泛力的原因。
他抬眼看着虞子婴,那一双皱皮耷拉的细长眼睛,疲惫而缓慢地抬起,眼中只有麻木的空洞,一片荒芜无神,他挣扎着欲起身,却如翻不了身的乌龟,只懂得重复着一个重动扑腾。
如此这般,他哪里还算得上是一个人,他失去了神智,心是死了,但身体依旧也要被这殷圣的人如此利用殆尽,为他们做了十年这些助纣为虐之恶事。
若他醒着,当作何感想,若他继续这般活着,那么他犹存的灵魂在一旁看着自己为虎作伥,亦只怕会恨不得从此灰飞湮灭……
“痛苦吗?这种身不由已?”
老叟闻言,那麻木的眼神内竟出现过一瞬间的激烈颤抖,但很快便趋于一片空洞,灰芒芒,可惜他的身体根本已经自我不受控制,很快便趋于一片空洞的灰茫茫,他看着虞子婴,久久不移,竟从那双失了神,丢了魂的眼瞳中流出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