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趟瑛皇国上朝渊国联姻的路途,她即使算,也知道恐怕会不太顺畅,最后到底有几国能够顺利抵达燕京参加景帝的选秀则有待商榷,若这一程当真有怒的鬼蜮军与他相伴,她相信即使是惰,也不可能敢贸然派人对瑛皇国的队伍下手了。
另外,她之前曾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惰会对瑛皇国如此执着,不止一次地暗中对其出手,要说这个国家要大不大,要强不强,除了佛教非物质文化较一般国家强之外,说实话在国力经济与科技武器方面都没多大非要费力掠夺下的必要。
然而,惰却对它付出了不一般的心思,甚至这一趟还亲自来了。
回来的时候,她一边暗中演算,最后结合了挂在御书房那一幅挂于架子上的国境地图时,她才恍然想明白问题所在。
御书房挂的那一幅地图并非只有瑛皇国地形,它是整个东大陆的板块缩影图,用一种黄褐色兽皮与黑线绘制,其上端有一个球体中央镶入一枚十字针的图型,其下则是在板块上简略分布一些重要国家名称。
其中鬼蜮国、朝渊国、东皇国、北疆国呈四角位于板块最极东,最极北,最极西,及最极南部。
中间有一块似多角菱形的板块,每一块都是一个完整的国家,呈包围圈将异域笼罩在些许零碎的小国中,异域非国却占地面积十分之广,但却都是一些荒芜地与四无地带。
其中瑛皇国则恰好位于东皇国与北疆国的夹角处,虽然与两国都不临近,但在恰恰他们之间交通连接在一条线内,却再无其它国力与势力阻碍。
若按这么看,或许惰的目标是借瑛皇国这得天独厚的地势,要么趁机联盟要么借势摧毁掉这两大强国可能与朝渊国联盟,并结合四周小国形成包围圈进攻围剿异域的桥梁。
当然,这一切暂时都是虞子婴的臆想与猜测,究竟惰是怎么想的,事隔三年后,她一时也很难判断。
但就目前而言,惰与异域对瑛皇国是绝对存在阴谋的。
所以,她认为眼前务必保护牧骊歌不能死,而瑛皇国亦不能丢。
——
就在虞子婴这边沉吟想事情的这会儿时间,外面的两人之间的话题竟不知不觉地引至她,不,应该是“宝黛公主”身上了。
“岳帝,刚才好像提到了公主,不知道瑛皇国那唯一的公主现在在哪里呢?”怒斜坐在椅子上支颐偏头,挑高的浓眉,爱笑的眼眸透着令人难认捉摸的温度。
牧骊歌喝茶流畅温雅的姿势略顿一秒,他放下茶杯,看着怒略带歉意一笑:“听闻皇妹莽撞得罪了怒侯,可孤就只有这么一个皇妹,望怒侯能不与她一般计较。”
怒撑着隔着两人中间的桌子,凑近他,略带侵略性的动作令牧骊歌暗暗沉下眼眸,却听他道:“你瞧本侯的模样,想是要与她一般计较的样子吗?只是令妹当真是一枚当今难得一遇的人才啊,虽然人长得糙了点,岁数大了点,脾气糟了点,身高矮了点,除此之外,倒是没有别的什么大缺点了,所以本侯想跟这种人才多认识认识,多交流一下。”
这么多的“一点儿”加起来,还能叫没有什么别的大缺点……虞子婴暗中翻了个白眼。
牧骊歌那张狐狸皮一抽,尽量控制嘴角的僵度,替虞子婴辩解道:“晓凤,咳,宝黛她的确有时候任性了些,但她本性却是不坏的。”
听到此话的虞子婴默了——一听到“本性”二字,她只想说,她的本性早就被染成一片黑色的了,所谓“不坏”的定义或许是拿怒侯与惰皇、景帝这类穷凶极恶的歹徒来比的吧。
显然怒也是这样想的吧,他重新坐回椅子上,一口气喝完一杯凉茶,动作潇洒恣意,那张俊美无铸的脸孔带着几分轻佻,勾起的眉梢唇角仿佛在笑,却又不见亲近平和,同所有人划出一道堑:“是吗?那不知道宝黛公主这爱拿狗血迎接客人的事情,是否当真是瑛皇国的迎接仪式呢?”
关于这件狗血的事件,牧骊歌一来时间急切突然,并没来得及详细听暗卫禀报,他当真没有想到除了当街与鬼蜮国的人产生冲突,她竟还干出了出拿狗血泼人的举止。
狗血的作用,他是知道的。
可他此刻唯有侥幸地猜测,鬼蜮国的人或许并不清楚它的作用,况且现在否认的话,很可能将矛盾直接衍生为两国之间的外交矛盾,于是他面露慈柔的微笑,硬着头皮解释道:“的确有这一说,不过这都是以前的旧习俗了,一般只为接待很重要的客人才会如此,佛家说杀生毕竟会折福折寿,是以现在也不怎么用,却不想宝黛如此有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