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月第一豪间?虞子婴一听,不正是她挥金一掷包下为博蓝颜一笑的房号吗?
“什么事?”虞子婴止步,回头一看。
店小二气吁喘喘地跑到她身前,这么久距离看到那张如白瓷娃娃般漂亮的少女,怀春期的店小二,一张黝黑的脸骤然暴红,下意识便低下头,嗫嚅道:“那,那个,跟您一起的那位公子说,说让您给他顺便捎一些九渡特制的桂酿酒、花酥藕糕,还有……还有那东边食街铺子的酥鸭七宝……对了,他说他还需要一个奴才。”
等全部复述完毕后,店小二略有些不忍地抬起眉眼,这桂酿酒是蒲西街头的特产,只有那里才买得到,而这花酥糕则是在蒲西街尾才有,而这酥鸭七宝则完全是在另一条街巷,若将食物全部买完回来,可少不了一番劳碌折腾。
更何况……让这么一个人水灵嫩白的小姑娘去买奴才,这,这他都担心那人牙贩子会不会对她起贼心呢。
“……替我转告他,如果他愿意卖身给我,我就替他将他想要的统统买回来。”虞子婴皮笑肉不笑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店小二闻言懵了一下,别看这小姑娘年纪轻轻,但此刻她眉眼覆寒,乌黑眼瞳幽深阴沉,面带一股阴森煞气,看起来确也不像是好惹的,也难怪敢说那样霸气的话,于是又结结巴巴了一句:“那,那个,他还说,让您给替他给,那个,那个跑路费……”
“……”
因为小二那副叫堂惯了的高亢嗓子,引宇文晔跟宇文煊,还有一些路边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顺声望过去,当他们看到穿着一身青白玄服如仙临般虞子婴时,都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只觉眼前这名身姿玲珑如玉的少女仿佛汇天地之精粹而成,整体干净而通透,无一丝瑕疵感。
她很漂亮,却不是那一种加以修饰的锐利逼人的美,而是一种惹人心喜柔软的漂亮,像是掌中爱不惜手般袖珍模样的稀世宝玉,而不是那摆在金碧辉煌殿中的璀璨皇冠。
宇文煊跟宇文晔两兄弟不知道为何,当目光一落在那名少女身上后,都感觉难以移开眼睛,就像是冥冥中有一种吸力,让他们停驻静望。
虞子婴打发走了店小二,即便感受到宇文煊与宇文晔两人的目光,却不曾为他们有任何停留,径直转身就离开了。
这糟心的玖兰戚祈,与这糟心的末来!
在九渡这种类似与旅游观光景光的城镇,包下那么一间设施精致的豪间,贵的程度可想而知,眼看着当初替赵鹿侯算命赚来的一块金子,零零总总的花销后,如今只换剩下两小块碎银,她已明确在感受到穷迫的困境了。
特别是带着这么一个销金窟在身边,她要是不想点别的办法挣点钱,估计他们两个都得去当乞丐去了。
她在九渡镇中特地游逛了一圈,也没有打听到有类似冲虚派打扮的人士进镇,于是虞子婴便不再浪费时间,她想了想,来到一间布绸庄里买了一块斎白布,然后再让绣娘按照她需要的样式跟大小幅度裁好,她准备将它做成一块招牌。
拿到裁好的布她又去了一趟木具店,挑拣了一番,便买了一张比较便宜的阵旧木桌配凳,顺道再让店家送了一根梢磨成形的木杆子将她带来的白布帆挂好。
最后她跑了一趟书斋,用最后剩下的一点银钱买齐了纸笔研墨架势,扛着搬着一大堆招牌,桌子,笔墨纸研,推算出一块比较旺财的地段,准备开始重操旧业,干起她的老本行——摆摊算命。
没想到这一去看,发现这世上懂点道行的人倒亦不少,那些稍微有些旺财的地段基本上都商贩满为患,同行挤为患。
“算命,五文一卦,十文定今生姻缘祸福,一银能保管你祸事灾难通通远离啊。”九渡最繁盛的古董一条街上,摆摊算命的一个一个都坐在摊上,梗着脖子使劲的吆喝。
有瞎眼摸骨,有掐指神算,有占卜看相……类型倒是齐全了。
虞子婴瞅了一眼,她不去跟他们争锋相对,而是从中挑了一小块地盘,比较靠墙壁内侧,前方还有几个小摊挡着视线,她就摆好桌子,插好写着“天婴道人”的招牌,便端坐在那里安闲自得。
快将近辰时,日头正炙,来往游人观客熙熙攘攘,小贩与小商们瞧着时机好,亦是争相叫卖,只见一条街上都是热闹非凡,各种杂七杂八的声音不绝于耳,偏生虞子婴这头依旧是无声无息。
有人出于好奇,倒是看一眼她的招牌,只见上面沉韰入木三分地写着几个大字:天婴道人。
字倒是一手好字,但这名号却……很陌生。
除了招牌外,有人又发现她那张桌面上当真是干干净净,除了一支笔一张纸一方墨砚,便再无其它,可再瞧瞧别的算命先生的桌面,那可是摆满了各种算命道具,琳琅满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