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什么都敢说,毫不忌讳。”

说罢,溪云落在水池中央,足尖点在水面上,涟漪微漾。

和平时一样凝水为椅,溪云落了座,五指伸入蓬松的狼毛里,揉起含绯。

她被困在这地方太久了,记忆之中,数千年来,应是第一次触碰到鲜活而温暖的生物。

溪云的指甲虽细长,但她抚摸狼毛的动作十分轻柔,指尖划过含绯背部与腹部的狼毛,触碰到护心龙鳞,再一点点上移,轻捏狼耳,又细细摩挲刚长出两小截的龙角。

含绯舒服得眯起眼,不自觉地往她怀里贴了贴,一贴,就被溪云满身的寒气冻得嗷呜一声,打了个寒颤,但最终还是贴了上去。

懒得换姿势了,就这样吧,反正她不怕冷。

见状,溪云下意识在腹部施加了火诀,让含绯能躺得更舒服些。

“你这样,非常容易被歹人拐走。”溪云吓唬她,“以后莫要随意亲近生人。”

这幼崽太不怕生了,心思单纯是好事,也是天大的坏事。

含绯却摇头,“我分得清好歹。”

“如何分?又依据什么分?”溪云反问,“有人对你笑脸相迎,暗地里却做着杀生勾当;有人恨不得至你于死地,背后却护着天下苍生。但凡开智的种族,无论人、妖、魔,心思皆是复杂至极,具有多面,谁也分不清。”

含绯果然陷入沉默。但就在溪云开口前,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道:“那就不分了,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