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不忍道:“你这孩子,要跟来便跟来,何必偷偷摸摸的,料想你最近风餐露宿,吃了不少苦头吧?”絮絮叨叨地叮嘱了不少闲话。
被长辈如此看似责怪,实则关怀地说教了一通,饶是关暮雪早慧,也罕见地流露出几分少年心性,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老老实实地听训。
大过节的,白檀不想让关暮雪太过不自在,自己止了话头,笑道:“罢了,既然来了,就跟我一起回去,先凑合一晚,明天早上一起回家。”
关暮雪摇头拒绝道:“我不愿与崔家人打交道。”
白檀停了劝说,自己想了一圈,似有所觉,却不敢确定:“怎么?”
关暮雪道:“我生母崔凤楼是崔家三小姐,当年,崔家家主重男轻女,禁止女子涉足家族产业,又因膝下男多女少,强迫我生母改变性情,结交官宦内眷,为了让她乖乖听话,崔家家主原打算废去母亲一身武功,万幸母亲见机早,逃了出去。离家出走之后,母亲与我父亲互生情愫,执意要嫁入鹤闲山庄,崔家家主索要十万两聘礼,未出一文嫁妆,狠心断绝父女关系,逼我母亲立下誓言,往后即便家徒四壁,食不果腹,也不可依附崔家。”
白檀怔然:“原来先夫人真是出身崔家,而且背后还有这样一段公案,不过,我记得先夫人好像说过,娘家是打铁的?”
关暮雪面无表情道:“崔家凭借铸剑造器的手艺起家。”
白檀:“……”
先夫人真是一位妙人啊,可惜红颜薄命,否则,说不定他们俩会很有话题聊。
两人在灯火阑珊处站了一会儿,迟迟不见阿威阿武跟来,白檀不放心,对关暮雪道:“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千万别出什么事,你去找找他们吧。”
关暮雪略一犹豫,道:“好,我很快就回来。”一个纵身,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