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兄推卸:“我也不知他为何要自尽,莫名其妙就自己扎了喉咙,或许是想不开。”

红衣的咆哮几乎撕裂了嗓子:“清暖不可能自杀的!我们在那种地方都活了下来,他一直鼓励我不要死,他还要找父母,他不会随便去死的!你说!你对他做了什么?”

庶兄漫不经心道:“不过是想让他陪我唱几个小曲罢了,谁知道他气性那么大。”

红衣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不过是个戏子,又不是没陪过客人,装什么贞洁?”庶兄露出了嫌恶的神色,“不过是个肮脏的货色,爷也是看他还有几分姿色愿意抬举他,谁知他那么不识抬举?败了爷的兴致。”

原来,在自己亲哥哥的眼里,他们是那样的肮脏不堪。

原来,就算离开了戏馆,回到家中,他们也无法摆脱噩梦般的命运。

红衣猛地明白了清暖为什么要死。

哀莫大于心死,杀死他的不是命运,是绝望。他们从地狱里逃脱,却逃不过人心的邪恶。

天空下起淅沥沥的雨,红衣缓缓瘫坐在地,他抱着最好的朋友,雨水洗去血迹,清暖的身子也渐渐冰冷,最后的气息亦荡然无存,红衣对着天,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问:“为什么?!为什么命运无法改变!为什么!老天从未长过眼!”

他不该回家的,是他害死了好朋友。

悔已晚,清暖已逝,世间对他最好的人已经离开了。

母亲不过将庶兄责骂了一顿,命他禁足两个月,却是雷声大雨点小。

红衣混混沌沌地活着,如行尸走肉,直到在后花园里被安王看上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