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如同这水?仅仅只在石板前短暂停留一瞬,来与去之间,永远被裹挟着向前。
水流拍打着石板,掩盖住了她的声音。
看着她面露愁容,简鸣缓缓握住了她的手。
简臻回过头来看他,只见他嘴唇张合,像是在说——“我在。”
从怀漳河回去的路上,她终于开口了。
“阿鸣,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真想把所有的事情统统扔掉,不再过问京城的事情,不论是谁当政我都不在乎,可……我又担心丹桑与孔宥延祸乱朝纲。我知道老二只是想利用丹桑,可养虎为患,万一丹桑反水,让这样邪异的信仰捆缚臣民,大魏就完了。”
简鸣依旧握着她的手,听着她倾吐心事。
“阿鸣,如果我真的狠心把所有的事情都抛开,是不是太不道义了?”
他摇了摇头,声音轻缓温柔:“姐姐,做你愿意做的事情就好。不论是不是符合天下人的准则,我都站在你这一边。”
简臻回过头来,看向他深渊般的眼底,那里似乎潜藏着某种危险,正暗中鼓动着。
他极其认真道:“我的准则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一瞬间,简臻读懂了那层晦暗的险意。
从她开始为皇帝办事以来,简鸣从未忤逆过她的任何决定。
为孔尹文收拢权力的过程中,难免造成一些悲剧,她自己倒是不在乎的,但她怕简鸣会因此对她产生嫌隙。
然而他没有,甚至还颇为“贴心”地劝她不要顾及自己,要做就做绝,不要留下后患。
过去她也时常自问是不是把这孩子给养歪了,可他在自己面前分明这样清醒而乖巧。
而在他这近乎盲目的顺从中,竟也生发出了一种令人悚然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