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臻被这要求弄得丈二摸不着头脑,她把碗放下,又摸了摸他额头的温度,有些困惑。
“这已经退烧了啊……你这傻孩子,不是给烧糊涂了吧?!”
简鸣定定地看着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脸上骤然绽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道:“原来……我只是病了啊,太好了!”
看着他傻乐的脸,简臻心里咯噔一下——坏了,这孩子真是给烧坏了!
但当简鸣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时,她也还是下意识地环抱住了他,只不过因为这可笑的误会,两个人各怀心思,一个哭丧着脸,另一个则眼里嘴角含着微笑。
等大夫确认简鸣的烧已经退了以后,就让简臻带他回去了,临走前,她还拉着大夫反复确认简鸣真的没有被烧坏脑子,这才惴惴不安地带着他离开了。
一路上,简鸣都是笑着的。
他静静听着马车车轮碾在地上的声音,静静听着马蹄的声音,静静听着车夫赶车的号子,只觉得说不出的悠扬动听。
放在以前,这样的声音只会在他的噩梦中出现,将他带回到被拐卖时坐着的马车上。
可现在,简他觉得他大概再也不会害怕马车的声音了,因为一听到这个声音,他不再会想起挤满人的木头笼子,而是会想到简臻温暖的怀抱,以及她身上皂荚和木料的淡淡香气。
隔天一大早,简臻就借着视察的名头到了约定的酒馆里候着了。
简鸣则一反常态地主动要求跟着她出门,这倒是让她觉得稀奇,尽管有要事在身,但她可不想打消简鸣和外界接触的积极性,便带着一起去了。
谁承想这孩子到了地方,并没有显示出对于周遭环境哪怕一丁点儿的兴趣,就只是跟着她,她走到哪就跟到哪,她停下来他就在旁边安安静静读他的圣贤书,这让她颇感语塞。
但好歹也算是比之前有些进步了,总不能过于急功近利不是?
选定的酒馆并不大,甚至进去之后还觉得有些狭小,许多客人都只能在店铺门口吃酒,忍耐了半天酒馆掌柜详尽且殷勤的絮叨后,简臻总算是等来了自己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诶这位小哥,我想找你们掌柜的。”
来人是个年轻后生,穿着挺干净,就是老驼着背,看起来畏畏缩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