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茗“嗯”了一声,又听着春分蹬蹬蹬地离开。
春分和立夏是他捡来的小孩,就像他是被师父捡来收留的一样。
他们所在之地是坞城,原是吴国北地要塞大城。
可坞城十六年前被金国所夺,城中百姓半数落的奴隶下场;另外半数苟且而活,十分畏惧性情凶恶的金国士兵。
戏班子原也艰难得很,这两年连出了几处好戏,得了城中掌兵的厉王喜欢,这才有了几分脸面。
想到厉王,星茗眸中闪过几分冷色。
坞城人人皆知老厉王好色,若不是金国人鄙夷男风,厉王也独好女色,星茗这戏楼的班主只怕也要遭殃。
星茗是戏楼里唱旦角的,身段和长相也是有名的出挑。
官兵也不敢惹厉王不高兴,戏楼附近搜索一圈,胡乱抓了几人离开。
外面彻底安静下来,星茗才唤了戏楼懂医术的鱼叔上二楼来。
鱼叔看见个大活人,哪里不知道这就是刚刚的“贼人”。
就连春分眼睛也睁得大大的:“这就是贼人吗?”
星茗道:“他们找的应该就是他,听这人说话是吴国官话口音。”
提到“吴国”两个字,众人皆是一怔。
十六年过去了,他们还记得自己是吴国人,也知道金国不把他们当自己人,可言语之间已和故国有些生分了。
毕竟这么多年,也不见吴国来收回坞城,救救他们。
鱼叔帮着昏倒的男人取了箭矢,又喂了两颗解毒药。
处理完伤口后,鱼叔道:“班主,这人身上多处刀疤,手中有厚茧,怕是个麻烦。”
星茗眸色淡淡:“回头能走动就让他走。”
这人本也和他们无关。
景和光晕睡之时,正好在梦里囫囵过了一遍原身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