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动。

清浅的呼吸,一吐一吸,在寂静的夜里,在这样近的距离中,鼓动着他的心跳。

曲清眠知道她睡着后很难醒,轻轻拿开手臂,燃了灯,拿着从周白药箱子里找出来的膏药,小心翼翼涂抹在桑荔微肿、有些犯青的额角。

他的动作很轻,垂下眼睫散去清冷,显出些许温柔。

这两年总是照顾着、试图温暖他的人,也该要换他来庇护了。

桑荔早间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侧空荡荡的,推开门走到甲板上,很多人聚在那里。

听一会便弄明白,那个大夫失踪了,人连带着床上的被褥,一起不见了踪影,遍寻不着。

有的人认为是被谋财害命了,还有的人认为是海里的妖怪。

船商安排人排查,也正在问询这船上的人。

桑荔心里紧了一下,昨日她才和那个老色胚大夫起过冲突,今天人就没了,哪有这么巧的事?

不知道怎么的,她莫名联想到小眠,想到他问,你额头怎么了。

但远不至于才对,不过青了一块,她也解释说是不小心撞到头,他不会这样都能够猜到吧?

揣着忐忑,没多久少年回来了,手上托着早饭,是很简单的馒头和青菜粥。

曲清眠:“我问过了,明日将会有次停靠,一个小渔村,我们下船。”

卖掉那几只狐狸的银钱,能支撑在船上待的时日并不多,而他也不想让她吃这种寡淡无味、毫无油水的饭食。

桑荔看向他的脚,已经穿上了在船上商贩那里买的新鞋,“伤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