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眠垂着眼睫,无视那只手,起了身往回走。
桑荔自知理亏,小心翼翼跟上去哄,进了屋更是赶紧添火盆、烧热水。
少年始终平静,看不出情绪。
桑荔想,小眠应该不会因为砸他雪球就生气。
回想方才她居然敢这么做,桑荔意识到,她跟之前把小眠当孩子看待的小心翼翼有了不同,但怎么个不同,她又说不上来。
只模糊知道,以前她因为愧疚,待小眠格外耐心温和,只想一门心思对他好就够了,不会在意他给予怎样冷淡的反馈。
可现今,她会在崴了脚的时候对少年抱有期望,被拒绝就委屈到想哭,他主动背,她又能高兴到心里直冒泡泡。
会骄纵玩闹的拿雪球砸他,被捉住了回击,雪球打到疼,她还会有点生气,似乎认为他应该不忍心才是。
可她哪有资格,哪有资格跟小眠生气。
桑荔想,她是不是变得贪心了,开始想要他的回馈和关心在意了?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鹅毛一样,桑荔怕冷,睡前都是提前塞个汤婆子到被褥里,等到暖和些了,才敢钻进去。
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将近睡着时,她迷迷糊糊冒出个念头,小眠身上的温度热,要是挤一个被窝里,肯定很暖和。
念头刚起,桑荔直接从困倦里惊醒了,想立马扇自己两个大耳刮子,这是在想什么鬼东西???
寒冬的天是一日比一日冷,除夕将近时,私塾给孩子们放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