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顺利举起了弓,拉开了弦。就在弓弦拉开的时候,她惊得一下屏住了呼吸。
原本空无一物的弓身上,搭着一根箭。
那是一根无色透明的箭矢,被檀池的光亮映出了薄薄的影子,它甚至还带着一点儿朦胧的烟气,像是刚刚才形成,又对自己为何出现在此处充满疑虑。
不用杨砚池出声,程鸣羽已经把箭矢对准了自己的目标。
冥冥之中有人穿入了她的身体,用她的手握住了弓身、勾紧了弓弦。
放箭。
那个人这样说。
程鸣羽松了手。弓弦擦过她的指尖,指节处隐隐发疼;箭矢飞一般离开,带着风雷一样的去势,击中了大石。
程鸣羽还未反应过来,杨砚池已经一把抱着她滚在地上。
大石崩裂的响声几乎惊天动地,程鸣羽被杨砚池保护着,怀里紧紧抱着那把弓。弓在发热,她能懂它的狂喜:这是彻底的苏醒。
杨砚池的手臂被石块擦伤了几道,但他顾不得处理,一个劲地催促程鸣羽赶快离开。
两人从洞口钻出,忽然发现此处恰在留仙台下方的山壁上。原本完整的山壁此时已经裂开了一个洞口,夜色深重,唯有山洞里檀池的亮光给予照明。
“走吧。”杨砚池下意识伸手去拉程鸣羽,没拉到,连忙回头,“天黑了,我们快去……你在看什么?”
“这里有字。”程鸣羽看着手里的弓。
弓身上不知何时显出了三个古篆小字,在月色中蒙蒙地显出微光。
“春山行。”杨砚池把它念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