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可以肯定云栖目前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只要她还是那个心软到愚蠢的阿栖,就有可能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生命而犹豫。
李崇音感受着背后温暖的人,他们很少有这样靠近的时候。
朦胧间好似看到梦中那个无法回应他的人,她再也不会温顺安静地守候在原地,期盼地等着他回头看一眼;也不会满是期盼地看着他,仿佛他一句话就是她生存的意义。
心头像是被一冰锥砸入,脆裂的冰晶刺入血肉,密集的疼痛仿佛无声地诉说着。他就像一个踽踽独行的孤兽,无所谓他人在不在意自己,他足够强大凶猛。机缘巧合下遇到了一个妥帖心意的小尾巴,他只是习惯性地罩在自己视线方位内,教着她,看她从懵懂到成熟。其实是他,习惯了他的小禁脔在身后。
刺眼的红浪翻滚,交织在回忆的奈何桥。
身穿喜服的少女泪眼婆娑地拉着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师父…待会上花轿你可以背我吗?”
他轻笑:“阿栖,那只会让你产生更多的渴望。去吧,为师已经安排了李正阳背你。”
他凝视着她:“听话。”
她很懂事,轻轻点了点头,穿着嫁衣静静等着端王府的迎亲队伍。
………
他从不信天,上辈子他以为追逐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利,他享受在那种情境下对他人从身体到思想上的控制。
一直以来他只信人定胜天,但自从那些梦境碎落再凑不成完整幻想,他开始觉得冥冥之中一切都有缘起缘落。
李崇音微颤地闭上了眼,感受着她头盖上的轻纱拂过颈侧,就如同柔荑轻掠。
此刻他没有更多的依仗,端王延路都做了安排,犹如铁桶般的防卫,非特殊行事无法突破重围。如若这辈子为师应承了你,可有一丝打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