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想好到底该不该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插手干预的时候,就接到了隐秘传讯。
彼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纪清歌身上,欧阳悄无声息的就捞着驴老七没了踪影。
等他见到亲自前来的段铭承的时候,这才恢复了话唠的本性,声情并茂的给当故事讲了一番,正说得兴起,却见自家头儿脸色却是越听越沉,欧阳突然回过味来,一个激灵闭了嘴。
……看他们头儿这表情……啧,估计有人要倒霉了。
段铭承的突兀到来,一时让纪家众人不知所措,却就在他现身伊始,院墙之上原本弯弓搭箭的那几名护院便已是无声无息的被鬼魅般乍现的玄衣人尽数处理了个干净。
纪正则心中登时觉得不妙,刚想叱问来者何人因何擅闯私宅,还没来及开口,就见宁博裕已是变了神色,正了正头上的缣巾和身上袍服,上前几步就是一礼。
“淮安知府宁博裕,拜见大人,下官驽钝,不知大人驾到,未能迎接,还请恕罪。”
这恭恭敬敬的一语,直接让纪正则未出口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段铭承此时已是来到纪清歌身前,不偏不倚的将她挡在身后,这才停步,见宁博裕执礼来拜,不闪不避坦然受了,却不叫起,只任由宁博裕弓着腰撅在那,鹰隼般的眼眸扫了一圈,将一众人等的神色尽收眼底,目光到处,竟是让许多人不由自主的抖了下。
片刻的死寂之后,段铭承终于开了口:“大夏律例中,几时有了可不经官府便对良民圈禁私刑的规矩?”
只这一句,就让弯着腰的宁博裕脸色一滞,好在他没被叫起,只能始终维持着深揖的姿势,脸垂得够低,又有袍袖遮挡,倒是让人一时看不出来。
纪正则心中也是一惊,此时他哪还敢耍先前的威风?纪家再如何势大,终究只是一介商贾,知府都要毕恭毕敬行礼的人,他怎敢放肆?心中虽然今日这事怕是要糟,也只得将恭谨摆在了脸上,躬身道:“大人明鉴,草民不敢乱动私刑,实是草民教女无方,家中出了些事端,这才一气之下想将不肖逆女送交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