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在这一夜之前就死了心,只是还寄望于能叫皇上追封弘晖。

哪怕是个贝勒也行啊。

可这一夜之后,额娘是心如死灰。

她迅速的衰败苍老下去,没多久就走到了尽头。

到了最后,她连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像是这偌大的皇城,与她都没有什么联系。

她十来岁就进了阿哥所,后来出宫生了弘晖,从进府到死去,没有一日得宠过。

唯一的儿子,连个追封也落不上。

他是嫡子啊,他是唯一的嫡子啊。

额娘临去前,口口声声叫着弘晖。可是伺候她的这些人,早就不是当年那些了,竟是没有几个人知道弘晖是曾经那个病故的大阿哥的名字。

弘晖本以为,额娘去了,他就可以与额娘在一处。

可是并没有,额娘走了,就真的走了。

他孤独的在这个宫中走着,他看着宫里挂白,看着太监宫女哭泣。

但是哪里有一个是真心的呢?

他看着弘历与弘昼披白给额娘跪灵。

他想,总算额娘还是有人送终的。

哪怕,弘历与弘昼甚至还在小声说笑。

弘晖看到皇阿玛询问臣子,他该不该去额娘葬礼……

弘晖觉得,他这几十年里,看到的都是笑话。

年氏过世,皇阿玛伤心欲绝,甚至罢朝五日。

额娘去了,他没有一滴眼泪,甚至问臣子,朕该不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