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皇城的雪下了一夜,几乎要把顶上屋瓦掩盖。她一夜未曾好眠, 甚至觉得屋外落的雪都是有声响的,啪嗒啪嗒,砸在什么上面。
等天破晓的时候,她打开屋门,却见有个人衣肩上落满了雪,听到动静抬头瞧她,上挑的眼眸带着些许戏谑,嘴上并不饶她:“你怎么都睡不醒的?我才来——”
若不是沈问歌瞧见他衣上、发上的雪自然的堆着,也便信了他的鬼话。他怕吵到她睡觉,特意在外面等她。
他见她不说话,以为还在置气,便将身后的东西拿出来,是茹芳阁的糕点,她前几日吵着要吃的。
那混球都记着,哪怕是放到现在,沈问歌也会觉得稀奇。
但他就是记得。不过再问他这几日去做什么,他绝口不提。她只当做他又去了望月楼,将他带来的东西,连着他一同踢出门外。
仔细想想,这样的事发生过不止一次,可每次都以这样的情形收尾。可为什么单记得下雪这次,她想了又想,觉得是,自己在后悔没有一头扎进他怀里,分他一点温暖。
没想到,现在匆忙着,又过了一年。
也不知道在初雪时,还能不能像之前一样见到祁衍。
沈问歌收敛眸光,她现在根本得不到祁衍一星半点的消息,就好像是两个世界隔绝了一样。
不过,自从在福伯那里拿到了信,她心里总算是有了些底气。
他绝不会拿自己姓名开玩笑。
锦书在一旁,将沈问歌的神色都看在眼里。自从听闻姑爷生死未卜的消息之后,她家小姐虽然不表露出来,但是偶尔发愣走神的样子她都注意到了。
这样可是不行,锦书暗自忖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