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世人眼里早已经死去百年的人,不是鬼又是什么?
感觉到小徒弟噤若寒蝉,夙天纵轻笑,“该怕我的不是你,微微。你对我来说,是这世上最重要的存在,便是全天下我都可以弃之不顾,总归是要将你留在身边的。”说着,他不由分说地将君微揽入怀中。
君微木偶般被他拥住,脸靠在胸膛前,听得见他的心跳,并不快,一下一下,平稳得像没有任何感情。
从前,先生总是与她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他不喜欢被靠近,所以君微也总是乖乖地远远跟着,就算她开心到忘形地去抱他,也总是会被淡淡甩开。
因此尽管在琅山相处百年,二人从未像眼前这般亲密。
可君微觉得,哪里都不对了。
明明拥着她的是她最最亲近的先生,她却从骨子里生出恐惧与疏离。
君微轻轻地推他。
夙天纵顺势松开了手,一拂袖,烛火便重新亮了起来,“回琅山等我,很快,我便会回来接你。”
“那你要去哪里?”
夙天纵不答。
“长庆,皇宫?”君微咬了咬唇,“你要带着羽族杀进长庆城,除掉苏印,为自己和族人报仇,对吗?”
“不是报仇,”夙天纵淡道,“是维护天道。”
君微抬手,扯住他的衣袖,“先生,如今沣国国泰民安,百姓乐泰,何故非要新兴战火?更何况 ,你还是要带着羽族——”
“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夙天纵打断了她,“盛世浮华是假象,苏印不过是窃国之贼!微微,听话,回琅山。待我取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便回山找你,从此往后,你我朝暮相守,再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