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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每天尽琢磨着怎么捉野物,琢磨着,又是到了一年晾香肠的时候, 换做她那个时代, 腊肠都吃到她脸发绿了,现下她连猪毛都没见到过,不过捉野猪也太不现实了,那玩意儿皮厚劲儿大, 比豺狼虎豹还难搞。

她就指望抓俩猪獾或者果子狸啥的,充当一下猪肉,她就欢天喜地了。

她坐在板凳儿上畅想着,还不知道早有好几拨东西盯上了她山上夹到的猎物了。

上回说到,唐宁迷迷糊糊间看到一只大肚子白母狗盯着她院子里的野鸡,这其实并不是错觉,确实有那么只白母狗,早盯上了唐宁的举动,知道唐宁那夹子特别管用,能抓住东西。

现下是冬天,大家背地里都琢磨着吃些热乎的,可自己一提也没捉住啥,就把主意打到了“野狗”的身上,须知这冬日吃狗肉赛过吃人参,吃下去之后全身都暖。

因而队里明里暗里都有打狗的。

那白母狗原是一家老太太家里的狗,那老太太死了,狗就成了流浪狗,没人管了,到处讨饭吃,冬天到了,有人明里暗里打狗,那狗屁股上挨了几棒子,被打得乌青之后就钻进了山里躲着。

此刻它早生了崽,瘦骨嶙峋的身上坠着两排干瘪发红的奶子,一看就是没奶水。

母狗盯着那被夹子夹住的野鸡,嘴角四边飞下涎水,来回踱步,它似乎知道扑上去就意味着抢了人的“东西”,被发现铁定就是被人一棒子打死。

可是饥饿催促着它,甚至它那几个才睁开眼睛的小崽崽也催促着它,没了办法,跳脚就要扑上去咬死还在扑棱的野鸡。

突然一阵说话声。

母狗迅速钻进了林子里,在不远处的树丛里,冒出狗脑袋,眼皮一动一动地盯紧了那只扑棱的野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