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花只扯皮不讲理,手在墙上一撑,腿儿一挪,就要朝地上躺下去:“我这是头一回听这个啊,我没条子,要不从我身上踩过去?”
她横,不害怕,肚子里还揣着一个,谁要是敢动她一手指头,她立马就耍赖,装病,装痛,到医院里去住个十天半个月,甭管你是大队书记还是天皇老子家,保管没这么多钱可以拿来败的。
几个干部没得说的,面面相觑,遇上这么个撒泼的,他们确实也没得什么有效的法子,他们使了个眼色,打算按之前商量好的,退而求其次,能分多少分多少。
总有个人开了口:“钱花了就花了,那房子总得分一半儿。”
王桂花早料到他们要这么说,好一手准备,指着房子说:“我可养着豆豆呢,不给房子,我白养人呐,领着一大家子住窝棚啊,你们还要不要人活啊!”说着,又开始哭天嚎地的。
要钱,她没有,要房子,她说人家欺负人,反正就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屋外的人听着,都听不过意了,有人伸着脑袋喊:“王桂花,你就把钱拿出来吧,还能给你留个房子!”
王桂花转脸就精神得二五八万地啐一口:“我呸,老娘欠了一屁股债,你晓得啥!”
王桂花是扯经耍赖的一把好手,就靠在院墙上,里里外外地哭骂,但凡外面有人敢说一句话,她就能回十句,到头来,谁也不吭声了,都把嘴巴闭上了,谁也不想跟个臭婆娘扯经,要是惹得她不高兴,朝地上一躺,还得赖你把孩子给她气掉了,这可不是每吃到猪肉还惹到一身骚吗?
唐宁早想到是这个结果,她也能猜到大队长他们最后能有啥法子,顶多就是把这屋里的东西都搬空,再凑几个工分给她,这事儿也就算办得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