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复杂的情绪,深深藏在他的心里。

孙宜双调岗后便正式隐姓埋名,没有人知道她的儿子是娱乐圈大明星,没有人能挖得出蔺遥从未提过的母亲到底是何方神圣。

媒体猜测过,旁敲侧击过,哪怕业界响当当的狗仔都摸不到一丁点真实。

因为那是最重要的机密,与隐私无关,与私生无关。

与之有关的,是无数家庭破碎,是人生毁灭。

与之有关的,是亡命之徒的心狠手辣。

她摒弃姓名,远离亲眷,看似为女儿的失明赎罪,实际上却是为人民的安危赌上自己的姓名。

蔺遥很少主动说这些事,可烛茗比任何人都理解他秘而不发的沉默和沉重。

他会定期往孙宜双的手机号里简单隐晦地诉说自己的近况,而那部手机,每次出任务前都会和亲笔遗书一道上交给组织。

每一次任务,都是和死神的角力。

一阵寒意涌上身体,他甚至开始颤抖。

如果蔺遥真的为了救他而放弃一切,放弃他的信念,甚至没有办法面对他小心翼翼关心而敬重的母亲,烛茗无法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

“你找死……”他喃喃地说。

对生命毫无敬畏的人,永远不会明白别人因为什么而活。草菅人命的人不叫人,漠视生命的人不叫人,充其量只是行尸走肉罢了。

……或许他会亲自送韩骋上绝路。

“我?我觉得现在你应该跟害怕一点。”韩骋轻笑,“至少能证明,他爱不爱你。”

说着,韩骋挂断了电话。

花臂男人冷眼听着两人对话,忽然心里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