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要是熬坏了,连老爷子都不能忍。

烛茗动了动嘴唇,刚要嘲讽些什么,忽然瞥见他鬓角丛生的细密白发。

老爷子查出病后,整个纪氏的重担都压在了他身上,他一面陪着老爷子治病,一面要处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连自己一手创立的棣杉影视都不太管了。

“您最该好好休息。”他嗤笑一声,抬脚走进去。

影视公司冲击a股ipo难度大,重要程度根本比不上纪氏已经上市的那些公司。

纪成钊站在上市公司股东和管理者,尤其还是有可能继承纪老爷子股份的位置,压力可想而知。

这也是烛茗向纪可嘉笃定,他不会轻易和梁婉离婚的原因。

纪成钊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这个人,更是整个纪氏的利益。

且不说和梁家的婚姻状况会不会影响股市,单是梁婉死活想要离婚,或是想从纪成钊手里分走一半财产,也得问问纪成钊拥有的一半股权和股东答不答应。

成年人的世界,爱恨都可以放一边,权力和利益的纠缠较量才是第一位。

他不过是忍了一两句狗屁倒灶的废话,忍了一晚上的黑暗和绝望,但从今天开始,只要纪成钊愿意,外界的一切都将折磨她后半生不死不休。

看在这件事的份上,他今天就先不怼他了。

纪成钊满腹狐疑地看着烛茗掩上门的背影,一向对他没大没小的孩子忽然乖顺,心里怪别扭的。

他看向缩在沙发上极力伪装自己不存在的亲儿子:“你回哪儿?你们宿舍还是回家?”

纪可嘉跳下沙发,穿好外套,一改往日的糯软可爱,冷着一张小脸:“回家。我要去地下收藏室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