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要用多少病痛去换这一次抢救,但所幸还活着。

顾燃和病人家属打交道,知道残忍的事实该用什么话术说出。

可烛茗似乎不行,对他越柔软,他就越心存希望。

“你好像没懂我的意思。患者这次虽然抢救回来了,可现在已经是昏迷状态,换句话说和植物人也没有什么区别。活着,有生命体征,无非是没有脑死亡,全靠药物吊着一条命,能撑多久谁都不知道。”

他用最直白,最不专业的话告诉着烛茗最残忍的事实。

“我知道。”烛茗哑声说,“可毕竟是活着。”

“无法交流无法表达,就这样躺着,也算吗?”

“算。”烛茗咬牙,起身,“最近麻烦您照顾他了。”

顾燃也起身,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兜里,看他走进病房,微微摇头。

明明无法接受生死离别,偏要装得看开一切。

烛茗抬脚进屋,看见纪可嘉一个人坐在外面会客室的沙发上摆弄着手机。

看见他进来,抬眼说:“爸和卢叔在谈事,先别进去了。”

老人也已经彻底昏迷了,先前那些无微不至的照顾很多都用不着了。

身上插着许多管子,连最后一点体面都没有。

烛茗长腿一迈,跨到他身边,在他身侧坐下,眼睛一瞥,发现纪可嘉正看着已经开始的竞演直播。虽说是看,却什么都看不进去,目光涣散。

今天折腾得累人,反正弃权,他没什么精力再回去。纪可嘉脸上的红印难遮,索性也赖着不走了。

两人仿佛逃课的学生,在手机里看着官方替他们疯狂找补。

“换主持了?”他发现主持人不是任清秋,而是一张年轻的面孔。

两人之间难得气氛淡然而平和。纪可嘉摘下一边的蓝牙耳机,递给烛茗:“韩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