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血残阳气息奄奄地伏在地平线上,风声里似乎还有方才战场上声嘶力竭的嘶吼,鼻腔里能闻到的只有血腥味。
奥斯顿腹上受了伤,好在伤口不深,借着黯淡光线用水勉强擦干净伤口表面的血痂,他痛得冷汗涔涔,咬牙从随身的包里摸出一个药瓶,是凯瑟琳给他的伤药。
军医战死,伤药也早已用尽,幸好还有这瓶,奥斯顿咬开瓶塞,忍着剧痛伤药,然后撕下一块衣料当作绷带,将伤口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奥斯顿几乎已痛到麻木了,脱力地仰靠在一块石头上,长时间的急行军和战斗使他疲倦不已,迫切需要一场休息。
他很困倦,不远处的士兵在低声说话,话音到他耳边模模糊糊听不清,睡过去前手习惯性握住那枚戒指,在心里唤了声那人的名字。
与此同时,小镇里正喝茶的余浮眼皮莫名一跳……
奥斯顿睡得很不安稳,他做了个很乱的梦,梦里一会儿是从未谋面的母亲,油画里的女人凄凄地望着他,眼里流出两条血泪,一会儿是带他长大的姐姐,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求他原谅自己,一会儿又是伊登,那人神情悲伤,手里落下一枝玫瑰,落到躺在棺木中自己的胸前……
棺木!我怎么会躺在棺木里!?眼见着棺盖就要合上,奥斯顿猛地惊醒过来,发现自己此刻依然靠在石头上,头昏脑涨,喉咙干涩,呼吸粗重。
奥斯顿觉得非常冷,而身上却在发烫,立时就明白过来现在在发烧。
周围的士兵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可是他们不敢点火,只能打了冷水给他喝下,奥斯顿难受地勉强睡下,到半夜时,他忽然察觉身体似乎很不对劲。
伤口处火辣辣的疼,伴随四肢异样的麻痹感,奥斯顿小心撕开腹上包扎的布条,看到了已经开始溃烂的,流着黑血的伤口。
我中毒了,奥斯顿想。
他拿出贴身放置的药瓶,面色复杂地端详着,脑中回想这一路上所有细节,得出一个让人绝望的结论:不会有人有机会投毒,除非一开始药里就混有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