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的血色刺得苏同光心惊,他也顾不上眼前这人是凶残的魔君,恶狠狠地将他的手臂扯开,托着林夜北的后颈平躺下来。
“他神魂、心脉都严重受损,刚刚醒来正是最虚弱的时候,怎么经得起这样的刺激?”
他施放净身诀除去林夜北唇上身上的血渍,回过头,这才发觉傅含璋愣愣地立在床前,脸色灰白,半晌苦涩地道:
“师尊他……真的忘记了孤吗?”
“六岁入门是风雨山的规矩,而在那之前,小北一直唤我哥哥,唤师尊为秋伯伯。”
感受到傅含璋眸中浓得化不开的悲伤,他暗叹口气,心中也不是滋味:“若小北当真神魂受损,心智一如幼童,那时他还没有修炼无情道,性情倒是比现在要天真活泼许多。”
“傅含璋,这些日子你对小北做了些什么,既然他不记得,我也无法再追究,只不过……”
他骤然放寒了语气:“若你还顾念着一丝师徒情谊,就不要再继续伤害他。即使有再多的仇恨,他已经成了这副模样,也称得上恩怨两清。”
“恩怨两清”几个字激得傅含璋瞳孔紧缩,他痉挛似的攥紧林夜北垂落的左手,摩挲着纤细无名指上澄金的明砂,哽咽道:
“不,孤不愿与师尊恩怨两清……他这副模样是孤一力造成,于情于理,孤都应该负责。”
“你……”没想到他这般油盐不进,苏同光气得咋舌。
可一来武力值斗不过,二来地处魔域身不由己,若是识时务,他心中便是有再多怨怼不满,也只能忍着。
他恨恨咬牙,挺直了脊背坐在床边,扭过头再也不看傅巫两人一眼。
林夜北这一回晕厥主要是急怒攻心所致,并不严重,没过多久就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