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条败下阵来,从衣笥底下挖出个小小的皮酒囊,不情不愿地递过去:“喏,只喝一口。”

随随接过来,仰脖子就是一大口。

不是什么好酒,军营里常见的烧刀子,辛辣又苦涩,像火一样从喉咙一路烧到腑脏,驱寒的效果立竿见影。

他们冬日带兵行军总是离不了这个。

随随想再喝一口,春条眼疾手快地夺过去:“这酒烈性,女儿家可不能多喝。”

女儿家成日里一身酒气成何体统!

听侍卫们说,齐王凡事都讲究,还有洁癖,想来也不会喜欢女子一身酒气。

随随意犹未尽,抬起手背抹抹嘴角。

春条柳眉拧起:“娘子揩嘴记得用帕子……”

好好一个美娇娘,怎么跟兵营里的糙汉一样。

“我又忘了。”随随抱歉地笑笑,她并非不懂大家闺秀的礼仪,幼时也有嬷嬷教导,只是长年混迹军营,行军打仗哪里顾得上讲究,久而久之就把那一套都抛下了。

春条叹了口气:“以前随性些也罢了,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娘子得了殿下的青眼,以后要侍奉左右,可不能行差踏错半步……”

“这你就多虑了,”随随笑道,“殿下恐怕不会叫我去了。”

春条大惊失色:“殿下有什么不满意的?”

随随那么早回来,她先前心里就有些犯嘀咕,只是抹不开面问,眼下起了话头,正好问个清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