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然的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除了那座观音像，屋里四壁上也贴满了各种佛像和符咒，举凡古今中外，听说过的都有。

乱糟糟堆了一气。

想来把这天上地下的都聚在一起，人家估计正好能趁机开个交流会。

也顾不上保佑某个无足轻重的凡人。

裴然又往前走了两步，差点一脚踩进一个装了水的大红脸盆子里——

配着墙上的黄符纸和桃木枝，也许这有可能是……圣水？

黄毛的一双眼睛惊恐地瞪大了，他看着那个鬼一脚跨过了那个脸盆，顺手把那根靠墙摆着的桃木枝拿到了手里。

“隔了这么久才来找你索命，你久等了吧？”

裴然故意压低了声音，语气幽幽地问道。

黄毛也喝了不少酒，那脑袋未必就比刚才在巷子里的裴安清醒多少。

“你，你别过来！”

他的声音在抖，腿却动弹不了了。

屋里的灯光猛地闪烁了两下，气氛拉满。

裴然缓缓向前走动：“为什么不能过来，当时不是你杀的我吗？我现在来找你报仇，天经地义啊。”

“不是我，你不要找我！”黄毛惊恐地惨叫了一声，嘴唇发抖，整个人终于知道往后退，“是裴安，他想要你的钱，才让我杀了你的，我和你无怨无仇，我为什么要杀你，我没有理由，对不对？”

听着倒像是挺有道理的。

但是话里话外已经完全透露了，确实有杀人这事。

裴然还怕直播间里的观众没有听清楚，又问了一句。

“所以你是因为裴安才杀了我的，对不对，我就算要买凶杀人，也该去找他是不是？”

黄毛猛点头：“对对，就是这样，我只是拿车撞了你，是裴安决定不报警的，如果那个时候他把你送进医院的话，你可能还能抢救回来，但是他想你死了能拿到你的遗产，就和我一起把你背回了家，假装你是工作太累猝死的，你真的不要怪我，这事情和我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