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朗绷着一张脸,冷冷看着她。
他眼神里的侵略性让她打了个冷颤,她惊讶地发现,他在她离开后,长高了好多。
他用力握住她双肩,大声问,“你为什么看都不看我一眼?你不知道我去那里就是为了见你么?你和他们有说有笑的,是故意让我看着难过么?”
他本来是怒气冲冲质问,说着说着声音低了,气势也弱了,他把下巴搁在她颈窝,揽着她,在她耳朵边委屈地说,“你怎么能这样?你看不出来我还喜欢你么?还是……你喜欢别人了?”
她僵硬着,本能地想要伸出双手拥抱他,或是把手放在他后背上,可理智又在脑中大吼“不行!”“别这样!”“别把他扯进来!”
“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这一次,他侧过脸,对着她的耳朵,轻轻地问,像是在对一个树洞说话,“要是你不回答,就是没有。”
她肌肉还僵硬着,可身体中某些沉睡多年的神经却渐渐复苏,就像冬雪覆盖下的溪流缓缓流动,水面上薄薄的冰层随着她的呼吸出现越来越多的裂痕,也许下一次呼吸时就会整个碎掉。
他身上带着酒气,还有汗味,可是掩不住她熟悉的那股气息。
人的所有知觉中,嗅觉的记忆是最深刻的。
容朗身上的气味就是唯安青春期最重要的记忆之一,这个总让她联想到长满松树的森林和湛蓝海面的气味卷土重来,唤醒她其他的记忆,让她不由自主流泪。
她咬着嘴唇,想要忍住喉中的哽咽声,忽然觉得颈窝边有温热的水滴,顺着她的颈项流到锁骨上。
室内一时间只能听到她含着鼻音忍泪的呼吸声。
“唯安?”
“嗯?”
容朗忽然站直了,握住她的手,脸色煞白,“我想吐。”
她赶紧扶着他去浴室,轻轻拍他后背,他推她出去,“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