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平时觉得微不足道的小事,这时候却每个细节都记得那么清楚。
萝伦喜欢一种瓶子上画着一匹马头的香波,迷信这种香波能让头发在染色后照样蓬松闪亮;她喜欢一种低热量的上面洒着海苔粉和海盐的脆饼;她非常热衷于涂指甲油,易购行的柜台下面抽屉里有整整一个抽屉全是她各式各样的指甲油,还有洗甲水,棉签棉球,可是她涂指甲油的技术从不见长;她试着写狗血扑面的玛丽苏小说并且投稿给电子杂志但是总被拒稿,小说的开头总会花上大段的篇幅描写女主是多么的美丽男主又是如何又帅又叼情节千篇一律是对立阵营的一双男女在机缘巧合下相爱相杀然后热烈地啪啪啪……
她叫她“球藻”。
她知道了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可是一点也不嫌弃她。甚至一点犹豫都没有。
地狱天使,萝伦。
她唯一的好朋友,萝伦。
艾丽起初还只是默默流泪流鼻涕,后来越哭越大声,想要抑制住都不可能。
她撕心裂肺的哭声勾起车里其他幸存者的伤心,在废村里失去亲友的并不止她一个,还有那些住在村子外面的医疗帐篷里的伤者,他们一个都没走出来。
在深夜里偷袭的帝国军显然当国际公约是狗屁,丝毫没理会帐篷上是不是有涂了反光材料在黑夜里也能看到的十字,把临时战地医院炸得像堆跺烂的番茄。死者的鲜血断肢把白帐篷都染红了。
在绝望无助的哭声中,幸存者们看到了新的一天的太阳。
不管你所爱的人是死了,还是活着,太阳照样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