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先转,勺柄指向了艾尔,她拍着手要求这两个混蛋啵啵。子安最终一脸不情愿的闭上眼睛,抱着艾尔亲了一下。接下来轮到艾尔转勺子,勺柄不断转啊转啊,艾尔看着她,充满期待的微笑,他的双眼被篝火映得似乎也有小火苗在瞳仁里跳动。她想,该不会停在我面前吧。这勺子还在转着,她就醒来了。
醒来后,她甚至有点遗憾。为什么勺子一直没停呢。
她转过头看看艾尔,借着帐篷外透过率的朝阳,看到他金色睫毛的尖端被晒得褪色几乎透明,像是有小小的亮点。他的上唇和鼻尖之间有个小窝,因而嘴唇总是带点倔强的稚气。
有一瞬间,她几乎想要伸出手,触摸他的嘴唇。可是,她立即想到,假若,子安所说的是真的,那么,她此刻的行为算是什么?
“唉。”她转过身,对着帐篷顶叹口气,惆怅的坐起来,叫醒她的船员,开始一天的工作。
又有一次,小白梦见自己回到了大学的教室。一位半秃的中年老师在黑板前双手伸出食指对空连戳,念叨着肽链之类的词,而艾尔坐在她旁边,睡着了。她不时侧着脸看看他的睡颜,最后终于忍不住用记号笔在他两腮画了几条黑线。
就是这样,他还是没醒,她看着他,一点点靠近他,靠近他,靠近他……
梦境在这时戛然而止,小白醒来,天还没亮,但天光映进白色的帐篷中,她可以隐约看到艾尔的脸。
梦中那种熟悉的感觉在梦醒后变成惆怅。
她想起一句诗,惆怅旧欢如梦。
你是我的旧欢么?小白看着艾尔的脸。
我能记起最复杂的方程式,化学配方,星空航路图,修复机械的方法和步骤,却都想不起来我究竟和谁相恋过。
这种感觉,就像灵魂被抽空了一部分一样。我这样,已经算是残疾了吧?
我真的有可能记起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