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见夏按下发送键,突然觉得奇怪,她为什么要给他带特产吃?自己家的县城和省城就隔了几十公里,属于同一个地方,有什么特产是不一样的?

果然,李燃回复她:“你脑子没问题吧?”

她笑了笑:“一会儿再和你说。现在不方便。”

陈见夏为自己能够淡定地说出“现在不方便”这句话而高兴,甚至有些骄傲。她初中几乎不用手机,也没和任何人用短信聊过天,但现在她和那些噼噼啪啪按着键盘的初中同学一样,表现得很自然。

去客厅陪爸妈坐了一会儿,见夏唾沫横飞地讲着她在振华的见闻,当然,刨除掉了李燃和于丝丝的全部。弟弟也搬着小板凳坐在旁边听,破天荒没有插嘴,眼睛亮亮地盯着她,目光中第一次有了崇拜。

十点他们都去睡觉,陈见夏打开书包,在客厅复习期中考试。那张乳白色的书桌终于被弟弟硬生生安放进小房间,哪怕占了太多位置,导致他进门都要吸着肚子腾挪。时过境迁,她也不在乎了,妈妈帮她把饭桌擦干净,她就坐在桌边看书。

她不回房间,还有另外一个比期中考试更重要的原因。

李燃说等她回短信。

见夏等到十一点,爸妈的打呼声响起,终于放下心来,从裤袋中掏出手机,先关静音。

按键声在夜里格外清晰,像精灵在走路。

“你睡了吗?”她问。

短信发好,她就把手机放在笔袋旁边,翻开化学练习册,做了半页纸的习题,屏幕一直没亮起过。

见夏的心就像客厅的座钟钟摆,左右摇晃,停不下来。

她突然恼怒,伸手按住右上角的关机键;关了不到两分钟,又忍不住开机,盯着像素极低的开机画面,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