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这全市的商圈都在重男轻女,但我们家不可能。打从生下来那天起,我爸就不喜欢我,而我姐一直都是家里最受宠的那个。”
“还小的时候听那些带我的人说多了,我成天活得提心吊胆,感觉那家里什么都不会属于我。”
“连唐晓璋都比我待遇好,因为他是当年我妈坚持要领养的。”
“所以小时候我只敢跟在我姐后头,指望着讨好了她,能让我爸看我的时候顺眼一点——就唐晓染傻得很,以为我是亲近她。”说到这里,他唇角露出了轻微的笑意,不知是笑小时候的唐晓染,还是笑他自己。
楼清颜在他停下的空隙里,转头看向他,看着他侧颜的轮廓。
唐晓煜将指间的烟草捏的曲曲折折,像根变形的水管一样,若是让那些老烟枪看到了指不定心痛成什么样。
顿了好一会儿,他才接道:“不过这么多年,有些事情早就习惯了。”
在他都没意识到的时候,早就习惯了替她操心这操心那的。
但是这一回,他想操心也无处使劲。
他甚至都想狠狠地戳唐晓染的脑袋,弯也就弯了吧,你跟谁不好,偏偏要去招惹萧时歆。
那么骄傲的人,藏了自己的弱点这么多年。
若是哪天真被唐晓染这时而在线时而不在线的智商发现点什么,唐晓煜心累地想,到时候自己的拜托能起几分作用。
唐晓煜恨不得找个人专门替自己去本市大小名山上日日烧香,祈祷萧时歆能把事情藏得好一点,再好一点。
但如果这世上的事情,都是这么轻易能解决的,又哪来那么多的人间悲剧。
“放过你手里那根烟吧,它做错了什么?”楼清颜的声音凉凉地在旁边提醒道。
唐晓煜抬手一看,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包纸巾,将地上的烟头也跟着一块儿捡了,往这条小道尽头的垃圾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