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人敢问霍曲仪“合适”二字,她手抚狐狸毛,白狐酷似主人懒洋洋地半眯着眸,“苏篱昨日来信,言之火候未到。依我看,还需再打磨一阵。”
“我只偷偷‘见’她,不被她知晓,也不行么?”
耐不住她缠,霍曲仪松了口,“早去早回。”
薛灵渺心想,早去早回是不可能的。她打算趁着星月当空,夜里悄悄去。
她什么心思,一个心眼顶得过旁人十个心眼的霍家主哪能不晓得?她虽说没女儿,却实打实的在师妹身上体会到肤白秀美的女儿被猪拱了的郁闷之感。是以相当能够理解恩师近乎不讲理又委实讲情的遗命。
若恩师仍在世,看到心爱的宝贝女儿被人勾得神魂颠倒,不知要吃多少醋。想着想着,霍曲仪面上笑开,“少年情事啊。”最不管不顾,也最纯粹热烈。
她也曾是少年。也曾爱慕一人,愿为她翻天覆地。
薛师,薛翎,一个女扮男装用才学,用美貌,迷惑了天下人的奇女子,也是她的存在,一力促成了同性可婚的典章。
霍曲仪不止一次问过恩师,女子既可婚,何不告知世人其女子身份?
她问了三次,第三次才得到答案。薛师当年如何说的呢?
“世人敬我为师,已至痴迷不问对错之境。知我为女子,盲目随从跟风,同性婚姻必有十年动荡混乱。女子与女子,男子与男子,我只愿他她们因爱结合。路窄难行,若无真心,误人误己。”
心怀天下目有苍生的薛师。
亦是她一生挚爱啊。
霍曲仪轻捂心口闭上眼还能记起当年桃林初逢,一身白衣的薛翎闻声抬眸,桃花落满肩。她语出调笑,清正雅致,翩翩风流,“小姑娘,是桃花好看,还是我好看?”
尚是小姑娘的她看迷了眼,如何也吐不出“你好看”这三字,紧张的手心冒汗,嘴上难言,心里却是疯了似的叫嚣——“桃花岂可与君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