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因为一直举着,谢折光的手有点冷,抓紧时能感受到坚硬的纤细的骨节,抵在她的手心,像是枝条强韧的植物,她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把另一只手的眼影盘扔在桌子上,说:“算了,还是你来吧。”
晋蕴如道:“……别给我若无其事地说这种话,快给我镜子。”
谢折光道:“没什么可看的吧,我们抓紧时间吧,来,快站起来。”
晋蕴如不站起来,抓着谢折光的手抬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谢折光终于放弃,从化妆包里摸索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镜子。
“我就是……我化的就是……”谢折光一边递镜子一边绞尽脑汁地解释,“就是那种烟熏妆,小烟熏,你懂吧?”
晋蕴如望向了镜子,小小的镜面里,率先出现的就是一只仿佛被打肿了一样的眼睛,棕色的底色上压了黑色的加深色——不确定是不是加深色,因为是画在眼球上方的,随后大概是觉得太暗,加了银色的亮片,从眼角到眼尾化了一条弧线,下眼睑上则什么都没有,是一条白色的遮瑕,鼻翼和眼下严重卡粉,还有一些白色的也不知道是啥的小碎屑。
晋蕴如:“……真有你的。”
谢折光扶额,似乎在很认真的思索:“奇怪,奇怪唉,我看别人化起来很简单啊。”
晋蕴如道:“我要先去卸妆……”
她拿了卸妆油往外走,谢折光拿起粉底液的说明书开始看,她走到门口,一阵冷风从窗口吹来,眼皮上的亮片大概进了眼睛,她难受地眨着眼睛,挤出眼泪来,走到卫生间,却发现三楼的水龙头出不来水。
这幢建筑毕竟十分老旧,水压经常出现问题,三楼动不动就没水。
晋蕴如就去二楼的卫生间,她一边揉眼睛一边走到卫生间门口,迈上台阶的时候,发现洗手台前面站着个人。
黑色的铅笔裤包裹着纤细的小腿,再往上则是一件灰色的风衣,这个视角和这个身形都让晋蕴如有点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