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别?”寒风吹起女子缠于双臂上的披帛,“我以何身份道别,她又以何身份接受。”
“几年前我在长安偶然撞见他,那时候阿姊也在,还以为”崔湜抱着袖子远望早已不见踪影只剩拂尘的军队,“没有想到竟然会如此曲折,不过也好,他已有元配,阿姊出身名门,嫁过去实在委屈。”
“澄澜。”萧婉吟唤道。
“在,”崔湜上前一步点头应道,“阿姊。”
“你觉得什么才是不委屈?是旁人眼里的礼与公平,还是自己心中的感受。”萧婉吟转头问道。
崔湜看着萧婉吟的眸子愣住,旋即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旁人的言语是旁人从眼里看到的,唯有感受才是自己真切接触到的,澄澜明白了,能与称心之人长相厮守,又怎会在乎旁人所认为的委屈与否。”很快崔湜又陷入疑惑,“既然阿姊那与李相公次子的婚事又为何不与阿兄说清呢。”
“你初涉官场,还有很多事都看不明白,往后你会知道这其中的艰难险阻会有多无奈。”
崔湜不以为然道:“澄澜入仕,意在中书令,不至宰相之位,如何能光耀博陵崔氏门庭。”
萧婉吟侧头望着弟弟崔湜,似乎觉得看到了第二个长兄一般,世家中的嫡长子皆以振兴门庭为己任,不是生来心中就有如此担当,而是受自幼生长的环境与父亲教诲所影响,女儿家在这一点上是幸运的,但生在这个时代却没有人能够躲过无法自己抉择的命运,生丧嫁娶,即便作为贵族,所享受的荣华富贵也要用一辈子的自由作为代价来换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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