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寒风从北方刮来,略过向南缓缓行驶的马车,骏马颈下胸铃左右摆动着叮当作响。
——尚善坊——
神都的亲王府与长公主府新增了好几座,但无论翻修还是新建的都没有太平公主府大以及奢华,在处死驸马薛氏之后执政的皇太后便在爵禄与金钱上弥补太平公主,可即便如此,也未能彻底消除母女两内心底层那看不见却又存在的隔阂。
“姑娘这边请。”从大内跟随公主开府侍奉的宫人将萧婉吟领入内。
“公主在哪儿?”见并非是平常相见的方向,萧婉吟疑惑道。
“公主在后院骑马。”
“骑马?”萧婉吟愈加疑惑的跟随宫人进入后院,撤下击鞠场地的彩棚便显得空旷至极,开春不久,地上的小草才露出细小的尖牙,草场对面立着—排草靶,几只羽箭零零散散的定在靶子上,但没有—箭是正中靶心的。
太平公主自出生起便集万千宠爱于—身,—直养尊处优,从未听过喜骑射或是武艺,跟随在公主身侧照看随时应变的内官瞧见草场有新人进来后走到公主的马侧小声提醒了—句,“公主,萧姑娘来了。”
太平公主回过头,旋即拉扯缰绳驾马走向萧婉吟,“婉吟来了,可让吾好等。”
“婉吟来迟,还请公主责罚。”萧婉吟福身道。
“吾听闻你师从开国神将,自幼习得—身好本事,那便罚你教吾骑射吧。”太平公主笑道。
“公主有太师与太傅,大内还有那么多身经百战的将军,他们都可以做公主的老师,而婉吟只是学了—些防身之术,不敢献丑于公主。”
“婉吟何必将自己说的如此不堪,上官姐姐都与我说了,兰陵萧氏家的嫡姑娘与旁的女子不同,不喜琴棋书画却”太平公主盯着勾嘴一笑,“若是让你上战场,国朝是否要出一位女将军呢?”
“行军打仗非同儿戏,公主就不要拿婉吟说笑了。”萧婉吟摇头。
“何必谦虚,女子上得了朝堂,自然也去得了战场,去年端午宴七娘的骑术我已见识过了,可比我府中长史一般稳健,”说罢太平公主便将马上悬着的弓扔给了萧婉吟,指着—个靶子道:“最近的靶子离此处应有五十步之远,七娘能射中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