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氏揪着自己的袖子,如同揪着一颗心,“昔日你与萧若兰的婚事是萧少监亲自上门提的,如今以你身子为由遭他退婚,又如何会将嫡出的七姑娘嫁于你?如今的局势,你这样做不是往刀尖上撞么?”
“并非全为七娘,也想为自己争一口气,”除却出身,子嗣便又成为横在情感间的一道天堑,“纵使万难,孩儿仍想试试。”
“七娘是个好孩子,娘一直都知道,可是你与她”杨氏皱起眉头,“不过是儿时的戏言罢了,她救你或许只因为你二人自幼相熟,怎么就要说到嫁娶上了呢,不但如此你甚至还要不顾一切的跑去参加常举,你儿时不懂事胡乱许诺人家,现在还要胡闹误人一生么?”
“是,有些东西孩儿这一辈子也给不了她,可还有东西,是那些个男人永远也给不了的,金无足色,我不相信这个天下有完美,人也好,生活也好。”
说着说着杨氏开始自顾自的落泪,满怀愧疚道:“都是母亲不好,是母亲害了你一生,还奢望着日后可以瞧见你盛装出嫁的那一日,若是母亲没有带着你随你阿耶回姑苏就好了。”
“儿时她以兰陵萧氏嫡出姑娘的身份护着我,儿不想做忘恩负义之人,即便不能迎娶,能取得功名护着她也足够了。”王瑾晨双手称在地上连连磕头,“孩儿知道这样做也许会让王家陷入万劫不复,可孩儿无法安居在宅中眼睁睁看着失去,”额头连连磕在厨房的压紧的沙地上,“请母亲成全孩儿的自私。”
杨氏心疼的蹲下制止,抬着颤抖的手将王瑾晨额头上的细沙拂去,“何苦奢望不可能之事呢,女儿家的婚事,可等不到你功成名就。”
“若什么都不做,毋宁死。”王瑾晨决然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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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狂风越过长安城的高强在集市上肆虐,收拾行李之前,王瑾晨去了一趟东市,从书画铺子里挑了一些青臒,“郎君要买作画的颜料吩咐小奴出来买就好了,”婢子撑着伞跟从,“这天寒地冻的,郎君身子才刚好些,万一又染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王瑾晨仔细的挑着店中带有颜色的矿石,店家则笑眯眯的站在一旁,“咱们店中有调好的现成颜色,小郎君可要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