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穿着一身红色骑在马上,时而与身侧清冷的小舅子搭话,“我知道让你阿姊做续弦其实是委屈。”
王瑾晨回道:“兰陵萧氏的身份,是我们王家高攀才对。”
“高攀?”新郎扭头看着婚车,旋即一笑,“人为了颜面而活,岂有不累之理?”
“为了颜面”
新郎又道:“大人不待见我,亡妻刚故没多少年便替我张罗续弦,我们家与清河崔氏也有姻亲,曾于长安见过崔娘子带着三娘来探亲,我与你三姊姊也算是自小相识,大人不同意,还是我那嫡出的妹妹替我求的情,她的话可是比我家长兄还要管用。”
“嫡出的妹妹?”
“我有一个嫡长兄,两个弟弟,三个妹妹,只有阿兄与七娘为嫡出,娘子出身博陵崔氏,是博陵安平房宰相之女,七娘是她所生,年纪与你差不多大,自小聪慧,很受族人的喜爱,她幼时也在长安,你应该见过的,不过,”新郎扭过头,“还是我六”
“郎君又要说六姑娘沉鱼落雁了,这是到哪儿都要夸上一番,也不管人家公子愿不愿意听。”牵马的家僮扭头道。
新郎弯下腰挥手往他脑袋上的幞头拍去,“你这小子,长本事了?郎君我说的不对么,六娘好看可不是我一个人认为的。”新郎口中的六娘为他的同胞妹妹,也是家族众多姊妹里相貌最为出众的一位。
“姊夫的令尊与兄长都在朝廷为官,是某”
听着王瑾晨的口气,新郎便连忙打断道:“莫要说高攀不起,我素来厌恶这种世家的联姻。”
王瑾晨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便套上俗话,“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你也这么认为么?”
晚霞散去后天色渐渐变得漆黑,王瑾晨低下头默不作声,新郎便正视着前方的路,“也是,你只是个尚未及冠的孩子,能听懂得什么呢。”